笑府

有素不信佛事者,及死,坐罪重。乃倾其冥资,欲延僧鬼作功果,遍觅不得。问人曰:此间固无僧乎?曰:来者皆发去酆都,那得在?

一缙绅游寺,问和尚吃荤否?曰:不甚吃,但逢饮酒时略用些。曰:然则汝又饮酒乎?曰:不甚饮,但逢舍岳妻舅来略陪些。问者怒曰:汝又有妻,全不像僧家,明日当对县官说,追你度牒。僧曰:不敢欺,前年贼情事发,已追过了。
近来僧家,五戒若扫矣。此憎尚守一:不妄语戒。

一士从禅僧劝,问修行如何用功?教以先习打坐。士坐片时,忽跳起曰:坐禅果有效验。僧问何以见得,答曰:十年前有人借一粪料,忽于此中省得。

一士游佛寺,至西房,为僧所慢,怒而出。复往东房,见僧方诵经,问曰:汝与谁家忏悔?对曰:闲时诵下,若有檀越布施,印画在他名下去。士忽錾僧头不已,僧曰:小僧何罪?士曰:适西房贼秃可恶,此打可画在他名下去。
丘浚谒释珊,珊殊傲。倾之,有州将子弟来谒,珊接之甚恭。浚意不平,珊曰:接是不接,不接是接。浚勃然起,杖珊数下,曰:和尚莫怪,不打是打,打是不打。

和尚功德回,遇虎,惶迫甚,以铙钹一片击之。虎衔讫,复进,再一片,亦如之。乃以经卷投虎,虎急走归穴。穴中虎问故,答曰:遇一和尚无礼,止擾得他两片薄脆,就支一本疏薄来,不得不跑。
一说:投之以经,虎衔讫又来。僧乃去帽,以光头撞虎,虎急跑回。僧归为人述之,人曰:我晓得了,这决是个雌虎。更有味。

一老僧遣其徒代赴醵饮,归。老僧问坐第几,答曰:首席杜某,次席徐某,杜(肚)徐(脐)之下,就是小僧。

一僧从门外来时,雪花飘集僧顶,有见者问曰:师父头上白者何物? 僧以手摸其头曰:想是雪(泄)了。
又一妇人市猪血,从人丛中行,触污僧衣,僧詈之。妇曰:谁教你撞了我身上来?

头虱为裤中虱邀去,值其人行事,久之方归。其党问何所遇?答曰:相邀游黑松林,遇一和尚。又问和尚如何?曰:初时软弱,郎当似怯病和尚;已而昂藏坚挺,似少林和尚;及其出入不休,似当家和尚;忽然呕吐,似中酒和尚。问者曰:究竟是什么和尚?曰:临了时,拖却包袱便走,还是个行脚和尚。

有士欲登塔,僧曰:小僧贱恙,不敢奉陪了。士既登而下。僧问观览如何?士曰:妙甚,只你就好看了。乃以指约三寸许谓曰:下面偌大一个和尚,上面看了只这掘儿。
一说:渔妇与僧结兄妹,登塔后,渔妇嘲僧云云。僧曰:你也好看。乃以四指约为梭形,谓曰:下面偌大一只渔船,上面看了,是这件一个东西。

一僧立桥上玩水,吟云:清水绿悠悠,照见老僧头。道人从旁大笑,僧问之,答云:我想此两句诗,师父是摹拟脚桶里光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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