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府

一人至银匠家,见方打一银盆,问何用?答曰:偶缺净手盆,胡乱打此。问何不用铜盆?答曰:这两日铜反贵是银子。又问何故?答曰:因人家来打首饰者太多耳。

一人倾成色银用,既倾出,觉其大低,与匠争论,久之,曰:我不用成色了,你绰还我原银罢。匠笑曰:足下莫非痴的,也须有些银气在内,方可绰得。

或有女欲招有手艺之人,能养老婆者妻之。媒说一人,善棲麻雀。父私念亦可日进分文,因约为婿。三朝后,命出生理,恐其辛苦,每日只限十雀。至晚不归,舅往伺,见婿方执竿侯雀,问已满数否?答曰:快矣。棲得此雀,只少九只了。

一人上酒店,见店中无客,喜其清净。已而店主出,急取索缚客于柱。客讶曰:买酒饭吃,何为见缚?店主曰:我若乞火去时,怕你又走了。

呼所爱曰:我的肉,此通称也。渔舟夫妇交合欢甚,妇抱夫颈呼曰:我的鱼。

有举网得大黑鱼者,鱼力大,握之不住,复失之。对岸人笑之曰:好个大鱼,如何没出息,放了他去? 答曰:我是不吃黑鱼的。

有驼背男子,嘱媒人曰:我宁捐厚聘,必欲择一美妇,事成,许以厚谢。适一女亦病驼,而嘱媒亦如之。媒阴为两家说合,及合卺相见,各诧曰:不成事矣。媒曰:不妨,试取锄来,乃置锄于中,而令二驼东西倚之,指曰:这不是个水字?

有忧贫者,或教之曰:只求媒人足矣。其人曰:媒安能疗贫乎?答曰:随尔穷人家,经了煤人口,就发跡了。

玉帝修凌霄殿,偶乏用,欲将广寒宫典与人皇,因思中人亦得一皇帝方好,乃请灶君下界议价。既见朝,朝中讶之,曰:天庭所遣中人,何黑如此?灶君笑曰:天下那有中人是白的?
凡媒人、医人之类,随意可换。

老翁与妪行房,妪耻其宽,以手向后撮紧。翁苦阳萎,亦以两指夹之塞进。妪嗔之,翁曰:你打后手,我怎不用些搭头?

老翁续娶一妪,其子夜往窃听,但闻连呼快活爽利。子讶曰:吾父高年,尚有此老本事乎?及细察之,乃是命妪抓背。
又老翁冬夜醉卧,置脚炉于被中,误爇其腿。早起骂乡邻曰:我老人家多了几杯酒睡去了,你们后生家,难道烧人臭也不闻得?语亦可笑。

有婢所生子既长,或问其号,子谦让久之,乃云:贱号小梅。问尊公原号何梅?答曰:非也,乃家母名腊梅耳。
或谓市井号多用少,小、绍、后类,一字相沿,累世不绝,可厌甚矣。余曰:古不讳名,即无号不更雅乎?且今日某庵、某所、某斋,雪片皆是,与市井相沿何异?犹忆二十年前,有以所字为号者,一时效之,凡斋庵之号,俱改为所。友人相遇问号,至云:尊号是甚所,尤可发笑。

徽人狎妓,卖弄才学,临睡,要各呈一故事。乃舒妓两股,以其阴对己之阳,曰:此丹凤(缝)朝阳也。妓亦以其阳对己之阴,徽人问:此何故事?妓曰:卵袋朝缝。

ページ